童年记忆碎片

童年记忆碎片

卒风暴雨散文2025-06-20 10:26:59
春联童年的春节总是在姥姥家过的。记得那时的年味比现在要浓许多。春节前许多天大人就开始忙碌:酥肉、炸鱼、炸圆子、送灶王、写春联……等到所有的事都忙齐了,春节也就到了。现在过年的春联多是买的,大红洒金的底
春联
童年的春节总是在姥姥家过的。记得那时的年味比现在要浓许多。春节前许多天大人就开始忙碌:酥肉、炸鱼、炸圆子、送灶王、写春联……等到所有的事都忙齐了,春节也就到了。
现在过年的春联多是买的,大红洒金的底子上印着鲜艳的金字,写着千篇一律的俗艳词句,让人甚至无法挑选。童年时姥姥家的对联都是姥爷亲自写的,春节前几日大舅买来成张的红纸,按家中各处门的大小,裁成大小不等的样式,再买来墨汁,倒进一个大碗里,姥爷便在某一天下午,将红纸铺上大桌,笑笑吟吟地开始写了起来。大门是“人寿年丰,国恩家庆”;大舅小舅的房门是“鱼雁和谐,花好月圆”;堂屋的墙上还要贴上“童言无忌”;猪圈栏杆上贴上“六畜平安”……暗红的纸上绽开一朵又一朵墨色大花,年味仿佛就在墨花中渐渐向四面散开,浸染进了空气,于是,空气中的年味也就越发地浓厚起来。
姥爷的字很潇洒,笔锋厚重有力,暗红的纸托着浓墨的字,有一种很从容、很舒展的美。所有的对联写好之后都放在大舅房间的床后空地上,等墨迹干了再一张张贴到门上。我总喜欢跑过去俯在地上细细地看,大舅怕我踩到春联,一见我过去便对我嚷,姥爷总说:“吼什么,小孩子看看有什么要紧,随她去好了。”一面对我说:“你也喜欢吧?等大些了姥爷教你写好不好?等姥爷写不动了,以后过年就是你写了。”
在我上高二时,姥爷果然写不动了:他患癌症去逝了。可我到现在也没学会写毛笔字,从此姥姥家的对联也只有买了。后来,姥姥搬到小舅家住,老房子也塌了。
今年过年时我看见街上有书法协会免费为群众写春联,很高兴,也跑去要了两幅,回来贴在门上细细欣赏。可不知为什么,暗红的纸和墨汁写的对联却没有邻居那大红印金的对联鲜艳喜庆,它委曲地立在门上,就像一个陈旧的梦,不合适宜地出现在了白天。
过小年
我们这里腊月二十三叫过小年,这一天也是祭灶的日子,现在很多家已经不过了:用电磁炉煤气灶有什么灶王爷可祭呢?在我童年时的姥姥家,这个小年过得可是一丝不苟:除了要烧一桌比较好的饭菜外,姥姥还要准备祭灶的物品,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糖瓜子。
这种风俗全国都有,不知别处叫什么,反正我等过小年的唯一目的就是这糖瓜子。因为虽说这是给灶王爷吃的,可最后还是落到了我们嘴里。而且不是一块,是一小碗!每次过完小年我巴巴地就等姥姥分糖瓜子了。
记得有一年不知怎么过小年姥姥跟姥爷就吵上了,吵到最后,姥爷被拉到店里去了,姥姥在厨房骂了一阵,忽然看见我在跟前,便很生气地说:“来!现在就把糖瓜子分给你,也不用祭什么灶了!吃掉为算,灶王爷要不高兴,叫他罚我一个好了!”因为其他表弟妹全不在跟前,姥姥抓了好大一把糖瓜子给我,真是高兴死了!我一边吃一边担心姥姥会不会真被灶王爷处罚呢?也许就是那时糖吃多了,现在我的牙齿还有两个洞。
晚上姥姥还要切些高梁杆,从厨房一直撒到门外,说是给灶王爷的马吃的。我第二天一起来就去找碎高梁杆,果然没有!可很沮丧的,小舅笑了我一通,说是被他扫了,根本没有什么灶王爷。
过年
过完小年就要等着过大年了,这是中国最隆重的节日。其实想来这节日也没什么,除了大吃一顿,就是看春节晚会。我们这也没有包饺子的风俗,看完晚会差不多就可以睡觉了。但姥姥家有一个节目几乎是每年都有:吃过饭后定要大吵一架。
姥爷和姥姥共生了四个子女,都是和姥爷一样的火暴脾气。姥爷和姥姥的关系也不好,平时姥爷总住在店里,可过年总要回家住一晚,这一晚俩人一定会大吵一架,一直吵到要动手被大家拉开为止。
如果破天荒姥爷跟姥姥这一晚没吵架,姥爷也会和大舅或小舅或小姨吵一架;或者大舅和小舅,小舅和小姨要吵……跟据排列组合,吵架的人次真是太多了。只有我妈妈不跟他们吵,不过也会在里面吵着劝和。因为看惯了,我们小孩不仅不怕,还等着看晚上倒底是谁和谁吵,这是我童年春节最大的节目之一。后来看赵丽蓉梁天他们演的《过年》,真是亲切死了!这不跟我童年时姥姥家一样嘛!
姥爷和姥姥是包办婚姻,和所有不幸的婚姻一样,姥爷和姥姥也是在吵吵闹闹中生了四个儿女。等俩人老了,家里的条件稍好,不仅关系没和缓,反而更加紧张了。姥爷索性一直住在店里,只有过年时才回来一晚,可就是这一晚,俩人还是要大吵一架,把平时对对方的种种不满都发泄出来。
姥爷对我们小孩子一直是很和蔼的,简直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无论是什么吃食、玩具,只要我们要,他立马给钱买。姥姥对我们也很好,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俩个人,却过不到一块呢?
姥爷的姑姑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她嫁给了当地的乡坤,又在镇上开了家大饭店。她怕娘家侄子因为穷讲不到媳妇,便把姥姥抱过来从小养在自己家,等大了好和姥爷成亲。姥姥在她家有两个老妈子和一个丫头服伺,真正是绣楼小姐,除了绣花什么也不做,也不准下楼。这样养大的姥姥在二十岁跟姥爷结婚时连饭也不会烧,解放后姑姑家也穷了,姥爷的脾气又是非常暴躁。自怜自爱的姥姥碰到说一不二的姥爷,过着极其穷困的日子,才导致俩人的积怨越来越深,甚至于一见面都要吵架。
现在姥爷去逝多年了,姥姥在小舅家生活得舒心极了,再也没有人给她一点气受。可姥姥一提起姥爷还是诸多抱怨,看来他们这一辈子的结是再也解不开了。
再没心没肺地说一句:现在过年再也没有姥姥家当年过年热闹了。
元宵节
过了元宵节,我就要跟爸爸妈妈回家上学了。所以元宵节对我来说有一种“最后的欢乐”的味道。
元宵节除了要吃元宵外,还有一样便是玩灯。姥爷早给买好了灯笼,一个孩子一个,都是统一的普通样式,这没什么好玩的,我和妹妹等的是爸爸给我们做的那个。
那时候爸爸真是有耐心陪我们玩,春天给我们做风筝,给我们做小弓箭,给妹妹做弹弓,到了元宵,一定会给我们一人做一盏漂亮的灯笼。
妹妹的是一般孩子都有的兔子灯,但做得很精巧,兔子毛都是用纸一点点剪开粘上的,下面是木头的轮子,点上蜡烛后,妹妹就高高兴兴地拉着灯到处跑。给我做得更精致,是鱼灯。鱼的鳞片都是用墨水一片片画上的,下面用树枝做成叉子形状,我便也高高兴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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