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烟

女人和烟

颖黠散文2025-09-03 13:30:54
许多年前的某一天,忘记是怎样的季节和场景,我第一次看见了这个女人手指夹着两元钱一包的烟吸进吐出。那个时候的我为她感到羞愧,甚至厌恶。男人热爱艺术,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山水画和被表进图框里的水彩画都变得黯
许多年前的某一天,忘记是怎样的季节和场景,我第一次看见了这个女人手指夹着两元钱一包的烟吸进吐出。那个时候的我为她感到羞愧,甚至厌恶。男人热爱艺术,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山水画和被表进图框里的水彩画都变得黯然失色,直到后来被熏黄,那些毛笔字和作品都曾是它们爱情的见证。当然,也包括新生的生命和死亡。直到有一天,墙面变得突兀起来,一切不复存在。女人搬了家,当年阳台上的植物也无一幸免而枯萎死亡,没有什么变得那么重要,什么都没有了。只是留下两个住址和房间内灰白色的墙壁痴痴的矗立着,面对住进搬出的人们。
正值春季时分,当下田野里的油菜花熟透了,迎春花也开了,头顶当空的风筝各色各式飞扬起来,孩子们奔跑在田地里,一点一点长大,懂事,变得是非明确,正义热情,明白事理。他们变得会思考,自己去找寻答案,也许每摸索一点便会让他们绝望一些,但他们仍会努力接受和理解这个社会,或者知晓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涵义。
女人啊,瞧瞧孩子的眼睛吧。他们的眼眸里充满了善良和爱心,夏季老房子的前面,桃树、槐花树盛开,香气咄咄逼人,他们准备拿着小铲子和小水桶种一棵树苗和他一起成长。只是花瓣飘落的树下从来只有一个身影,他一直默默地,独立地长大着。
女人啊,灭掉手中的烟不要再故作坚强,尖锐的你也应该有温暖的笑容,看看眼前的孩子吧。冬天来了。那个时候乡下的傍晚会炊烟袅袅,有一种麦草被烧掉的味道从远处飘来。除夕夜,万家灯火,而只有他的世界是漆黑一片,眼前是七零年亦或是更早国产的彩色的电视机,仅有的八个频道不间断的辐射着孩子稚嫩的脸庞,他心里默数倒计时,待钟声敲响的同时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轻轻来到床边唤醒沉睡的你,炮竹声声过后他便钻进他的小被窝偷偷抹掉几滴眼泪闭着眼睛找答案。他知道他又会失望,除此之外他也快要忘记世界究竟是什么颜色了,但庆幸的是他同样也学会了宽容的心和庞大的爱。
女人啊,请放下手中的烟慢慢听听孩子的内心世界吧。尽管不能改变什么,但香烟绝不是你唯一的选择。时间总能让人沉淀下一些什么,十年的成长已经让他长大成人,而女人白皙的皮肤从某种意义上说更像个黄种人。熟龄女性对待烟草的态度不再玩耍,她们对于生活的压力捏拿准确无误,过份的强势和对时间的恐慌让她们无从着手。
当一个人失去爱和被爱的能力后,沧桑的神情出现在烟雾中,推开门你也许会忽然发现,那一个寂寞的手势或许真的是女人这辈子最美丽的神态和姿势。手指间的夹缝向她阐述了她这穷其一生的宿命。最终,所有人都明白当一切再也不能回来,而女人也只是无能为力地站在原地给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留下了香烟的味道。命运和脆弱,仅此而已。
这个夜晚的凌晨三点,我坐在这里点燃了一支烟。这烟草的味道又让我回到了十年前农村外婆家的那个土房子,小小的彩电,矮矮的黑色皮质沙发端端正正的摆放在茶几左右。当然还有一个抽着烟的女人的可爱模样。望一切安好。
在打下一切安好的时候这支烟已经抽完。时间是凌晨三点过几分,整个夜晚陪着我的不仅是这些思想和文字,还有一支作为背景音乐的Morricone在零七年发行的专辑里的一首轻音乐Lacaliffa。
我希望许多年后外婆家门口的柿子树还能这么开花结果,轮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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