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泥记
冬日暖阳。老姐家整修阳台。窗台与窗框之间未见密实,请来泥匠师傅和泥修补。四岁的小外甥乐不可支,煞有介事地忙前跑后。童稚,似乎也可传递。印象中,与建设有关的,大都是小山样的原料,大铁铲,奋力挥臂,挥汗如
冬日暖阳。老姐家整修阳台。窗台与窗框之间未见密实,请来泥匠师傅和泥修补。四岁的小外甥乐不可支,煞有介事地忙前跑后。童稚,似乎也可传递。
印象中,与建设有关的,大都是小山样的原料,大铁铲,奋力挥臂,挥汗如雨。未见于家用小桶里和泥,饶有兴趣,便也捋起袖子,自告奋勇当起了和泥匠。
细沙,水泥,加入水,搅拌。
想起了“拖泥带水”,泥、水本是一家吧?“和稀泥”大致也须具一定的技术与艺术含量?许是因定势思维,桥梁房屋类的建筑物,于脑海里存在的只是它们的作用而已。从未思量过,手中搅拌物可筑成摩天大楼,突然之间,震慑于人脑的智慧。
和泥,搅拌匙机械地、简单地、重复兜转,悠见生活。
如这眼下泥般,日子机械地,简单地累加,和成了年年岁岁。岁月大厦,或金碧辉煌,美仑美奂,或低矮狭小,徒有四壁。历经风雨考验,可以固若金汤,也可以土崩瓦解。如同故事里的泥匠般。
有人问泥匠们:“你们在干什么?”第一个泥匠说:砌墙。第二个说:盖高楼。第三个说:建设城市。若干年后,砌墙的泥匠依旧在工地上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盖高楼的泥匠成了业内炙手可热的工程师,安逸地在办公室里画着图纸;而最后一个泥匠则成了他们城市赫赫有名的建筑商。
和,是态度,决定命运。想把生活和成何形何状,搅拌匙这根指挥棒拽在自己手,自在己心调控,自在己心涂抹,添砖加瓦或墨守成规。碧海蓝天,可成全,亦可瓦解。
而刷,尤见功夫。或平整光滑,或沟沟壑壑。或匀匀实实,天衣无缝,或刷痕凸显,白壁微瑕。像极了生活的光鲜照人与黯然神伤。像极了那些喜悦与忧伤,欢笑与眼泪,平淡与非凡……
冯骥才笔下的刷子李可以一袭黑衣,刷完墙,衣不沾白,挥舞刷子,游刃有余,悠然享受。顶礼膜拜的绝活,奉为圭臬的追求。
生命是一张白纸,任粉墨登场。生活是一地荒野,任时间建设。
能是个合格泥匠么?能和好生活这泥么?无言。仰望。
收起无关的思绪,微微笑,浅浅念。和泥,物里之趣,物外有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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