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从终点开始

起点从终点开始

闳巨小说2025-08-07 05:34:01
床头柜上那只精致水晶表的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渐渐地指向十一点钟。她终于睁开惺松的双眼,眯着眼稍稍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懒懒地翻了一个身,把被子在脖子下边掖了掖,依旧闭着眼睛。可是从她眼睫毛不规律的抖
床头柜上那只精致水晶表的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渐渐地指向十一点钟。
她终于睁开惺松的双眼,眯着眼稍稍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懒懒地翻了一个身,把被子在脖子下边掖了掖,依旧闭着眼睛。可是从她眼睫毛不规律的抖动上看,她明显是醒了。自从从报社辞职以来,她已经彻底没有了早起的习惯,时间的早晚对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她也再没有了以前那种时间不够用忙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曾经是一个报社的记者,而且是属于干得比较得心应手、春风得意的那种。可是她还是辞职了,著名的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由于脚受伤而不得不从报社辞职转向写作,最终写出闻名于世的《飘》。而她,却是由于写了一本书引起一个不大不小的轰动之后,忽然有些不耐烦报社的工作,就辞了职。当然,其实还有别的更重要的原因。
她又换了一个姿势躺着,这回把眼睛睁开了。不知道丈夫李涛今天什么时候上班去的,她隐约还记得前些年,她要起早赶班车,李涛总是先骑自行车把她送到公共汽车站,然后再自己骑车上班去。后来,他们买了车,他就开车送他去上班,他忙的时候就叫她打车,再后来她就自己开车去上班了。她刚辞职的时侯,最高兴的人是李涛,他终于不用再看到一个整天忙碌不停的妻子蜻蜓点水般和他见一面就又匆匆走了。现在他可以在起床时还能看到妻子温柔地睡在他旁边,下班时家里又总有一个人点着灯在等他回家,那一段日子他们几乎又回到了刚谈恋爱的时候。可是半年一过,他就对这一切习以为常见惯不惯甚至孰识无睹了,上班时即使她醒着,他也不记得象以前一样亲热地和他告别,而只是一边匆忙地打着领带,一边空洞地说一声走了。以前他总嫌她工作多、会议多、出差多、不在家的时候太多,可是现在有时还劝她多出去走走。她想到想着不仅觉得有些心烦,索性从被窝里钻出来,光着脚丫从卧室走到卫生间,脚底和光滑的木质地板接触的感觉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
浴室里的水在哗哗地流着,她在一刹那间仿佛觉得自已又回到了大学时候的公共浴池里,那里满耳的水声,说话要扯着嗓门喊才能听得彼此听得见。那时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长大作个事业有成的女人,然后要为自己建一间很豪华的大浴室。
洗完澡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打量着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丰满光洁的身子,她仍旧有一种麻木的感觉。其实她今年才二十九岁,不过结婚已经有八个年头了。当初她要不是一毕业就和李涛结婚了,其实和大街上那些穿厚底鞋的女孩们也没什么两样。而现在的她呢——二十七岁时,已经获了十几个全国大小的新闻奖项,在新闻界可谓是前途无量的新秀,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竟辞了职。她骨子里是不是真的厌倦了记者的职业?
穿好衣服后,她决定今天要写些什么。自从辞职以后,她每天坐在电脑前,倒也敲出不少零七碎八的东西见诸天报端,只是和以前她擅长采写的那些新闻稿完全不同,而是一种多少类似消遣性小品文之类的被叫作“小女人文学”的东西。去年一个老同学还约她给他们报纸周末版开一个专栏,专写一些人生感悟人生哲理的东西,在社会上倒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可是写了一年以后她坚持见好就收,任老同学费尽了口舌也决不再继续写,这就是她的性格。
她做事总喜欢追求完美,而一旦进入最佳状态就马下收兵,李涛曾说她骨子里其实是理想主义加悲观主义,她总是不敢面对辉煌之后的衰败,总是逃避。她每次都反驳,嘴上说不过李涛的时候就胡扰蛮缠,其实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弱点。从她上次动笔以来,她几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动笔了,这是她无业以来最长的一次无所事事,不知为什么这一段她就是静不下心来,今天她命令自己必须得写些什么了,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有字在纸上,她就会觉得心安。这就象上大学时每次回家,她总是带着沉沉的一包书回去,可到了家却连书页也没碰就又原封不动地背回去了,下一次放假又是这样,只徒增了路途上的负担而已。可是如果不带回去,她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有些愧对自己,于是每次就阿Q般地把一包书沉重地在家和学校两个城市间搬来搬去。
虽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坐在书房里了,可是由于小保姆的勤快,她那张大写字台依旧是纤尘不染。草草喝了一杯牛奶,她看了一眼的电脑,终于还是取出一叠稿纸。虽然她对电脑的熟悉丝毫不比手写逊色,可是她骨子里总认为电脑里出来的东西是没有感情的,不象手写稿,带着作者的体温,习惯,个性和其它。
盯着稿纸发了一会呆,她慢慢地在纸上写下了“假如在今天的日子里遇到了坎,怎么也迈不过去,那就先翻过它,先把明天透支了再回头来过今天的生活,那么今天也容易了,明天也容易了……”只这一句,连自己也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再也写不下去了,之后一整天里就再也没多写一个字。她就一直保持着那么个姿势一动不动地沉默着,小保姆上楼来看了几次,没敢引起一点动静就悄悄地下去了。当天色渐晚的时候,她终于没能把那份平静坚持下来,不知怎地一股脑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摔到地上,包括一个电脑键盘。她只觉得自己想要发狂想要发疯,想要喊想要叫,可是不能喊不能叫,因为那会影响住在旁边的邻居,住在城市里真是悲哀!于是她只有不断地把桌上东西发狠地砸在地上,然后是沙发上的,桌上的,墙上的……能扔能砸能搬动的她都扔了,在所有的响声中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喊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她的生活曾是在一个经济拮据充满拼斗却五彩纷呈的世界里,那时她的理想是做一名事业有成的女强人,过一种每天都不一样的暂新生活。可自从她在大学三年级,二十岁时参加一个记者招待会,邂逅了在一家杂志社工作的李涛之后,她那二十五岁前决不谈恋爱的誓言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大学一毕业两人就迅速结了婚,那时她才刚满二十一岁。他们住在李涛单位分的十二平米的筒子楼里,那时的生活清贫却很热闹,“总有一天要发达”的话成为他们那时常挂在嘴上的一句最没有实际内容的玩笑话,两个人同样浪漫而又要强的性格使得他们的工作十分努,生活充满情趣。后来随着形式的发展,李涛下决心辞了公职,独自一个人下“海”。那两年的生活是最艰难的,他常常是一分钱也拿不回家,就全靠她四百出头的工资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别人都劝李涛撒手算了,可是她却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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