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请老张订杂志，老张开玩笑说我党第四季度的中心工作是征订报刊，但订还是不订就是不表态。小丽急了，说平时一口一个妹子，让有啥事过来，现在订杂志就不吭声了。老张无奈，只好说现在不行，经费太紧，等一阵儿订上两份。小丽转怨为喜，说这才差不多。
老张问最近忙啥，国庆节没有到啥地方转转。
“没——有。”小丽拉长声调，“就在家陪娃玩。”
“家？你回家了？”老张尽量以和缓的口气问。
小丽迟疑片刻，回答：“在我妈家。”
小丽曾告诉老张她的家庭很失败，丈夫在外面找女人，还带女人回家。最近和女人到宾馆开房，她与父亲过去，发生冲突，丈夫打伤父亲胳膊，缝了七八针。她搬回娘家，再也没有回去过。
老张问：“你准备咋办？”
小丽脸色通红，激动起来。她急迫地、高亢地对老张说现在都这样了，到底事情该咋办？那个该死的东西不闻不问，他就是不吭声，他就是给你拖着，他就是知道你离不开娃，早晚要回家来。
“你回去么？”
“我才不回去。”停顿片刻，狠狠补充道：“禽兽不如的东西！”
老张说：“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小丽说她知道，但她现在没有办法面对父亲。星期天在家里，弟媳妇脸色不好，转弯抹角说父亲住院耽误上班让单位扣了钱，还说这阵儿家里开销不少。老张说这时候说这话不太好，小丽讲说了就说了，说出来还舒服一点，但她还是不知道咋面对父亲。
“咋面对？”老张提高声调，“事情都这样了，有啥办法，或者是两口和好……”
“这不可能！”小丽说得斩钉截铁。
“或者是和好，给父亲赔礼道歉；或者你们各走各的，你以后在父母那里多尽心弥补。就这两条道。”
面对泾渭分明的选择，小丽很是犹豫。她说不知道怎么是好，出这么大的事情，一方面是家庭、孩子、父母，一方面是丈夫和那个女人，还有对未来的迷茫，纠缠到一块儿，她都受不了了。尽管许多朋友告诉她说女人到三十岁再重新组织家庭很困难，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说分手。但现在，你有女人不说，竟然还动手打你的老丈人。让我怎么办，不分手还有别的路么？
老张注意到泪水已经挂满了小丽的脸庞，他小心问道：“你考虑好了么？准备咋分？”
小丽说她要好好考虑，准备找律师咨询。还说现在律师也不敢乱找，有的很坏，故意刁难，多花钱。还讲起了一个律师坑人的故事。
老张安慰道：“别太难受，事情已经这样了，要知道自己给自己开心。”
“就——是。”小丽又拖长声调，情绪好转了许多。“咱这边难受，人家那边不知道咋高兴哩。但是——”小丽看看老张：“我在家住，父母管得很严，不让我晚上出去。说离了婚你想干啥干啥，现在不行。国庆节与同学吃饭、跳舞，晚上十一点多回去，我妈很不高兴。”
“那我晚上约不成你了？”老张逗道。
小丽摆摆手站起身：“你咋不打电话，我就等你约呀。”告别时又对老张说：“谁知道你有多少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