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春于七里处回首
我已不再年少,江南的花雨再忧伤,也不复能够漾开我内心的情绪。那些少年清浅明亮的心事于我而言,它只是离我记忆不远处里一丛花木的扶苏。十七八岁的我,曾在一张做工拙劣的校报上,在那缀满了错别字的夹缝中,小心
我已不再年少,江南的花雨再忧伤,也不复能够漾开我内心的情绪。那些少年清浅明亮的心事于我而言,它只是离我记忆不远处里一丛花木的扶苏。十七八岁的我,曾在一张做工拙劣的校报上,在那缀满了错别字的夹缝中,小心摘下过一首诗。
将它郑重地写在一本单薄廉价的笔记本上,在任何想起它的时候,一次一次,就着错字满页的残损诗篇,默诵,并且感动。
从未有过那样深刻的悸动。仿佛每一寸的光阴,于瞬间幻化成撩我灵魂的长长触须。敏感的少年事,轻易被引出千行清澈的泪。
那便是我的青春被描画得明朗的时刻。
那便是我的哀伤开始被觉察并生长的季节。
我与那个写诗的女子,我与那首在多年之前便已誊写好的诗,的的确确是相隔了好长好长一段光阴的距离。但是在那些赶上的泪痕之下,仿佛她所书写的每一个字句,如斯亲切的敲打在我十几岁的窗棂。
从此,我爱上这个女子,这个写诗的女子。
在她的诗句中,反反复复地咏唱着的,几乎全是那些在苍凉的当年明月里安好开放的花儿。到如今,读诗的人和写诗的人一样,在领略的刹那拉近了自身与那些相关记忆的距离。
在她的每一个反复里,在她每一次将早已被她说老的词汇,重新在某个仓皇惊醒的有月亮的晚上,被换上不一样的衣裳,一再重现的时候,我曾怀疑。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所谓的青春、山月、初遇、花树,等等等等,写一遍不够,写十遍不够,仿佛生命若不止息,她的叹息也永不噤声?
为什么一个写作的人,心甘情愿让自己的比,一再描写同样的风景?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信仰,让一个写诗的女子,不求在诗的领域寻求突破,只在一些固定的哀伤上面,那般凛然的付出几十年的时光,或者更多?
现在,当我站在青春的末梢,用我已被无数世俗的小说削薄了心冷藏了情的目光,再度审视那些在绿树白花前写就的诗时,忽然在一个时刻幡然醒悟。
是青春,一定是青春。
所有的诗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所有能够长存的抒情都是心的坦言。
难怪,她会说,每一次深夜写诗,她的心里,除了满腔的情愁,什么也不曾有过。而当她终于在一片苍白的寻觅里写下一行行的诗句时,才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想要书写欲要倾谈的,原来早已静静躺在书桌上一张张深蓝浅蓝的纸笺上。
难怪,时光的力量在她的诗句面前显得如此无力。因她所书写的,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心事。那些在风中摇舞的盛夏的风荷,使所有走过那个季节的人,都难以忘记它的颜色。
我可以忘记你,忘记那些我为你痴狂的日和夜。但是,我怎能忘记,那晚的星辉耀目,暗香浮动,以及曾穿在身上被清凉的山风拂起的洁白的衣裙?
所以,请不要嗔怪我的烦絮,请不要嘲笑我多年后才晓得流出的热泪。
我,和你,都一样。一样不忘,那一棵深深深深根植在你我心底的被唤作青春的花树。
若将每一寸光阴喻为一粒粒埋在泥土下的种子,那么总有一天,当你我回眸,会望见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葱草场。
而青春,会站在距离起点处七里之远的地方,开出洁白的花散发浓郁的香味。在你想起它的时候,他亦会回过头来,向你道一声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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